「有人!」我跟遷驚呼一聲,各自往兩旁跳開壓低著身子,看著對方的動靜。

 他卻什麼也沒做,只是一直站在那邊,連那火棍頭把鞋子點著了都沒有反應。
而火光往上蔓延,我們也才看到,那雙腳只到了大腿,以上付之闕如,沒入黑暗之中。

 我們小心的往前查看,那雙腿突然冷不防的倒了下來,
但是繼續燃燒的火焰讓我們看到了血泊中的上半身。

 「腰斬……設計這個陷阱的人真是狠毒。」那個身體攔腰整齊的切成了兩半。

 「設陷阱本來就是要傷人的吧?不管砍到哪裡大概都死得很慘。」
一想到剛才如果不是剛好兩個人都跌在地上,說不定現在就是躺在地上……
想到這裡就讓人寒毛直立。

 「妳知道嗎,腰斬是所有的死法裡面最慢最慘的一種。因為幾乎沒有傷到要害,
卻又很痛,只能慢慢的等失血昏厥,才會死。」遷看了看那具屍體,
「不過這傢伙也是條漢子,一聲不吭就這麼倒下去。」

 我重新將布條纏上木棍,點上火,湊上去看到了那那人的面孔:
「恐怕不是吧?瞧他眼睛瞪得都快跟嘴巴一樣大了,
大概是會意過來自己發生什麼事的時候,連叫都來不及就死了。」

 「話說回來,有人可以靠到這麼近我們卻渾然不覺,看樣子我們的警覺性還不夠。」

 「嗯……」一邊說著,遷抬頭看著牆上的兩道溝紋一邊碎碎唸著:

 「難怪,剛才我就在想牆上不會沒事鑿兩道溝出來,原來是為了讓刀子砍出來。
這麼說起來……」說著他又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遷!等我啊!」

 「等等!我沒叫妳過來啊!」遷又是一個飛身回來把我撲在地上。
然後就聽到前頭有輕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怎麼了?」

 「有陷阱啊!還怎麼了,我差點被妳害到!」他把我拖到一牆邊放著,接過火炬往前走。

 「妳看。」他往牆腳一比,我往牆腳一看——什麼都沒有看到。

 「什麼都沒看到?哪——這是什麼?」他伸手往牆上拔了什麼東西起來,遞到我眼前。

 「……針?」我掂了掂,冰涼的,細小的。「毒針?」還有點滑滑的。
遷點了點頭,而我再往牆上看去,密密麻麻的,在火光範圍內,都是針。
札札實實的釘在牆壁上。算毒性不強,被這麼多針頭捅到想必也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遷就著火光打開地圖,「我本來以為地圖上這些黑點是墨漬,
沒想到這點點都是陷阱機關啊!」我上前看,果然從入口處就有不少記號……

 從入口開始就有?

 「只能說我們運氣好吧?這樣誤打誤撞竟然一個都沒有誤觸,或者都剛好故障了吧。」
遷說。

 「也許老天爺也覺得不知者無罪吧。」

 這個發現並沒有讓我們覺得輕鬆,反而氣氛是更凝重了。

 再長的路都有盡頭。一路走得戰戰兢兢,體力消耗得也快,
我們挑了個地方飛快的隨便吃點東西,填飽了肚子,再往前走了一會兒,
一個硬梆梆的大鐵門就卡在眼前。

 「沒路了。」遷說。

 「欸?走錯了嗎?地圖上有沒有別的路?」

 「不,從門口進來就只有這一條。其他的分歧全都是死巷子。」

 「去看看無妨吧?反正眼前這條也是死巷子。」

 陷阱、陷阱跟更多的陷阱。一如遷所言,每一條都是死路。最後,我們又回到正門口。

 「確定這裡就是入口啊?那我們是不是忘了帶鑰匙進來?」

 「我沒看到鑰匙孔啊。」遷用手敲了敲門,聲音非常渾厚,連一點回音都沒傳出來。
他又用腳踹了踹門,不過這門就跟山壁一樣紋風不動。

 「欸,不會吧,我們的陵宮之行到此為止啦?」我看著遷已經拔劍在那邊鑿著。
早知如此當初應該帶鏟子進來。

 「還沒啦,讓我再試一下。」我在牆壁上找個縫隙把火把插著,
坐在那兒看遷舞了近半個時程的劍。大概我之前看過的所有招式他都用上了。

 「大俠,劍好像不是這樣用的吧?」真虧他有那個閒情逸致啊。

 「還沒啊!我還有一招『長虹貫』還沒有使出來啊!」看他雖然滿頭大汗,
竟還有點不亦樂乎的感覺。

 「我是說,要不就換條路走,要不就趕快回頭離開了,不要在這邊瞎耗了!」

 「既然都經過那麼多機關陷阱來到這裡了,怎麼能夠說走就走呢?當然是往前……機關?」

 『機關?』我們兩個對看一眼驚呼道。

 「既然他前頭都可以用那麼多機關了,這門十之八九也是用機關開的!」

 「好,那機關呢?」

 「就……找吧。」

 於是我們兩個就用劍鞘四處敲著捅著,看著哪裡奇怪就往哪裡敲。
但是敲了半天都只聽得沉重的回音——牆壁都是實心的,不像藏有什麼開關。

 「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嗎?」找到後來我不禁懷疑著。

 「這個要問妳吧,大小姐。進洞到現在來前前後後妳不知道碰了多少次機關,
這次就碰看有沒有吧!」

 「喂!除了會說風涼話你還會什麼——」我伸手準備拔起火炬去下一個地方搜尋,
卻發現火炬緊緊的卡在牆縫裡拔不動。我剛才插的時候沒有那麼使勁吧?

 「卡住了吧?讓我來吧,女人家的手勁小——」他伸出一隻手握住火把,
手腕一出力卻也是拔不起來。他看了我一眼,重新扎起馬步——

 「喝!」遷猛然爆喝一聲,渾身上下都顫抖了一下,火炬依然紋絲不動。

 「噯噯,還是讓我來吧。這種東西要使巧勁兒。」我握住火炬想上下搖鬆,
它卻連一點點可以移動的縫隙都沒有。看樣子火炬跟洞口非常吻合。

 「不然我們一起用力掰看看好了。」遷提議。所以我們兩個用力的把那個桿子往下壓——

 桿子慢慢的往下沉了,而且是一直往下沉。簡直就活像個閥一樣。
不過即使我們把桿子推到底,火炬越燒越旺,卻還是拔不出來。

 「怎麼搞的?」我們兩個都差點燙到手。

 「噓——」遷豎起一根指頭,示意我安靜,然後他自己閉上眼睛仔細聽著。

 門的旁邊,有細微的聲音傳來。我上前去推了推,踹了踹,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沒反應。」我說。但是似乎還是有細微的聲音傳出來。

 仔細一聽,是從門旁邊,一塊剛才被遷舞劍打碎的小洞裡傳出來的。

 「遷,你過來一下。」我招手讓他過來,他很意外的已經把火把拿在手裡了。

 「你怎麼把它拿下來的?」

 「壓到底,它自己就掉下來了。有什麼發現?」

 「喏。」我用手一比,他閉上眼睛仔細聽了一下,看樣子遷也發現玄機了。

 「所以結論是?」

 「乖,繼續用力砍吧!你不是還有一招什麼虹的還沒有用出來嗎?」

 「長虹貫。」

 「貫吧!」

 「……」

 「沒辦法,誰叫我是弱女子呢?」我到牆邊去準備看好戲了。

 就看他也是馬步穩扎,提劍尖向前,眼神專注的看著前方,一付蓄勢待發的模樣彷彿這一衝可以開山破好似的。

 不過,他也就只是擺著這架式沒動過。

 「衝啊?作啥?路就在前面啊。」

 「沒啦,我只是越想越不對,長虹貫是直線突破技,這門應該是打不穿的……」

 「我管你用哪一招啊!趕快把石頭給我清掉啊!」我二話不說往他身上就是一鞭。

 「好痛!別打啦!我知道啦!」

 遷這次換個架式,把劍橫舉過頭,猛然一個起身迴旋向前砍去,
碎石炸裂似的向後飛開來,另外一道門就這樣矗立在我們面前。

 喔,地上還有一個撞昏頭的笨蛋。

 --
                                                                               
「你到底在寫什麼啊?」
                                                                               
「虎蘭紋啊。」
                                                                               
「啥?」
                                                                               
「總之待續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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