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kurogami (蒼翼黑狼) 看板: P_BWBW
標題: 陵宮921重建版(1)
時間: Fri Apr 7 02:32:22 2006

陵宮

「遷,再往前真的很危險,你確定你還是要去?
我不敢想像裡頭到底有多少機關、多少陷阱。
他生前是那麼謹慎的人,我想即便是死後也不會任我們輕鬆過關……」

「當然。怕危險的話我就不會來到這裡。
再說,妳也知道,這就是此行我的目的啊!
豈有到了這裡,才把腳步縮回去的道理?」

辯不過他,又放心不下他,抿了抿唇,我提起了鞭子,
跟著遷走進了那個黑幽幽的洞窟裡去……

  ※※※※

客棧的生意就是這樣。

每當到了旺季的時候,客人多到會把門檻踏破,
每天每天幾乎從早到晚都忙著打酒、進菜、補肉整天冬奔西跑。
廚房屠師父的菜刀也跟著閒不下來。
大清早的就會聽到雞叫--不是心情好在鼓噪,而是即將沒命的慘叫。
眼看著屠師父手起刀落,幾顆頭滾了出去;再一起落,幾把菜蔬漫天飛舞;
一收手,一鍋好湯已經準備好可以上桌。

掌櫃的小李日子也沒好到哪裡去,一會兒東邊叫酒,一會兒西邊要肉;
等一下南邊要走,一下子北邊又留,光結帳端菜就夠他頭昏眼花了。
剩下的夥計們也是一天到頭忙著清房間接客人,一刻也不得閒。

淡季的話呢,這裡本來就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在冷風颼颼的時節裡連小貓兩三隻都難得。這時候老爹會乾脆關上門,
我們一家子人成天在那邊閒喀牙打哈哈,玩玩遊戲練練武,
如果這時候有非得趕路的落魄人,老爹也從不吝情於開個房間行個方便,
甚至不收錢,然後我們圍爐烤火的時候也邀他們進來閒話家常。

我最喜歡的,就是聽老爹講撿到我的那個故事。
不管他說了幾次,我對那遙遠的記憶總是模糊,
對我自己的身世總是好奇。
可是再追問下去,老爹總推說自己年紀大,記不得了。

老爹說他是在兵荒馬亂的時候,在沙場上撿到我的。
他以前是靠撿破爛維生的。倒也不是挨家挨戶去要,
而是一戶一戶大大方方的進去拿。
沒錯,被匈奴鐵蹄踏過的村子,根本門都不像門,家也不算家了,
也沒什麼偷不偷,搶不搶的了--反正沒有人嘛!

跟著軍隊東奔西討(應該說東拿西撿)幾年,這天他來到一個沙漠綠洲,
照例是滿地的戰火瘡痍--屋子是爛的,馬是倒的,人是死的。
遍地老老少少沒留下一處活口。雖然長年都看著這種景象,
但是看一次,他還是心酸一次。

一間一間房子他都仔細的看著,左右的巡著,
四處的斷垣殘壁,似乎什麼也沒留下。
只是有戶人家走了進去後,他聽到床板底下有聲響,嚇了一大跳。
他本來以為是耗子鼠輩什麼的,再仔細一聽原來是個娃兒的哭聲。
他探頭一看,床底下有個箱子。拉出箱子一看,裡頭竟然是個活跳跳的女娃兒!

他抱起來看,覺得在這種地方還有人活著真是個奇蹟,
也覺得這是種天意--是不是也到了該安靜平穩過日子的時候了呢?
正想著,他就踩到半塊神主牌,上頭隱約寫著「慕容」兩個字。
那是個雪天,又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就叫作「蕪霜」吧!
正抱著,從襁褓裡又露出半截鞭子。使鞭的戶大娘看了,
喜吱吱的說這一定是天意,這娃兒肯定天生就是個使鞭的料子。

後來,老爹金盆洗手了,邀了幾個曾經共患難的同事一起開了間客棧,
名字就叫「客棧」,而且還選在鳥不生蛋的十里坡上開店。
也讓戶大娘從小教我鞭術,讓來往不知多少狂狷少年吃過我的鞭子,
「十里母夜叉」的名號跟老爹的客棧一樣響亮。
我問老爹說為什麼不選在城裡,比較熱鬧,比較好賺;
老爹卻以一付道貌岸然、超脫世俗的表情看著我,說:
「霜兒,老爹開這間店不求名、不求利,只求後半生過得安穩,懂嗎?」

而我--慕容蕪霜,雖然貴為客棧老闆的女兒,老爹叫我旁邊歇著,我偏不,
偏偏就是大手大腳的店裡四處忙著。老爹每次都說我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活像撿了隻潑猴子回來似的,一點也不像個大閨女。
也難怪啦,哪有黃花大閨女會一見到男客就主動上前接客的?
這也不能怪我呀,誰叫那些小伙子總是比較直爽豪邁,不像那些老頭子,
連說個話都一付老謀深算、深不可測的感覺。
但是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啦,我本來也就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
因為老爹也說過,反正我是撿回來的。

雖然不是老爹親生的,但是對我的教養沒有輕忽過,
也總不放心放我遠走高飛,連我想出去見見世面也不成。

唉,管它的,等有一天老爹走了以後,我愛怎樣再怎樣吧!

只是,這幾個月的生意實在好到不尋常。

平常經過這邊的,多半是商旅、遊客、遊俠,
目光裡總是會帶著幾許暖意
(老爹說,這叫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所以大家都和和氣氣的),
但是這兩三個月來,來往的的似乎都是武林中人,個個看起來都不懷好意;
又來了一些官府中的衙役,也聽說來了些老爺,
每個看起來都如臨大敵,戰戰兢兢。

「到底怎麼回事啊,小李,這一兩個月來的客人怎麼跟平常都不一樣。
每個人看起來都心事重重的?」我問著掌櫃的小李,
想說他接觸的多,可能知道一點端倪。

「誰知道,可能是關內又出了什麼亂子了吧?我說小姐啊,
那些人可能都大有來頭,沒事還是少去招惹吧!
老爹年紀都那麼大一把了,就讓他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不愧是小李,三兩下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啐,問一下而已有什麼關係……」既然他不說,那我還是自個兒想辦法問吧。

真巧,眼下就來了兩位官差打扮的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我撇下小李在後頭著急的低聲叫喚,逕自拿著菜名字上前接客。

「兩位官爺兒們,是要留宿還是用膳呢?」我笑吟吟的看著他們,
一面把菜單擺上。兩個本來一臉倦態的小哥兒們臉色馬上一轉。這樣事情就好辦了。

「都要。先隨便端壺酒上來,小菜也來個幾盤。」一
個細長疙瘩臉蛋的官兒直接掏出一串錢來甩在桌上,咚咚幾響,
竟然有幾枚嵌到桌子裡頭去了,臉上的表情要笑不笑,好令人討厭。
不過也看得出來真有底子,這麼小一個動作竟然有那麼大力道。

「好的,馬上來。兩位是住同一間房嗎?」

「是啊,同一間。」另外那位渾圓臉兒的就不一樣了。
說起話來怪聲怪調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兩個對望時的視線。
我登時感到渾身不對勁,趕快轉身就離開了。

回到櫃檯,小李站在那邊直瞪著我,看樣子剛才的情景他都看在眼裡了。

「不是叫妳不要隨便去招惹人家嗎?嚇到了吧?」

「我才沒有招惹呢!這叫招待!少說廢話,一壺酒,五碟小菜。」

「牛肉花生鯉魚燒雞小魚乾各一!」小李回頭向廚房裡喊著,
一邊回過頭來繼續對我說:
「那個滿臉疙瘩的絕對是個練家子,剛才他使的都是內勁,
指頭上一點勁道都沒有;另外一個矮胖子雖然表面上就只是胖,
但是他的古怪聲調也大有來頭--」話聲未落,
我們兩個竟然同時聽到那胖子清清楚楚的咳了一聲。
再轉頭一看,他們兩個人都往這邊看著,於是我跟小李便都收了聲。

酒菜到齊了以後,我便端著走向那兩位官差那去。

「兩位見諒,剛才我們掌櫃的還在稱讚兩位武功底子好呢。」
一邊說,我一邊擺著酒菜。

「好說好說。沒那麼一點本領,還當不了這個差。」
那疙瘩臉兒的說著,一邊用手指撫挲著下巴。

「喔?那小女子有沒有這個榮幸,打聽打聽是個什麼差啊?」
擺完酒菜,我藉故將身子塞在他們兩個人中間,
稍微使了點媚功。年輕小伙子都吃這套的。

「欸,小姑娘,妳真的想知道?嘿嘿嘿--」圓臉的那個說著,
竟然一巴掌把我的屁股狠狠抓下去。

「官爺,說就說吧,請不要動手動腳。」我一撥開,
他竟然更用力的抓了回來。更糟的是連那個疙瘩臉的也開始動手動腳。
我也發了狠,開始暗地裡幾招擒拿手跟他們來來往往。

三個人一踢腿,我們各自往別的飛開,也都擺開了架式。

「小姑娘,剛才我這一抓,就曉得妳也是個練家子。臀部的肉啊,嘿嘿嘿--」

「小姑娘,陪我們過兩招,開心了我們就告訴妳。」

「你們說的,可不要後悔啦!」剛才被抓那一下,我心裡又氣又惱,
也不管小李在旁邊霜兒霜兒叫個不停,逕自張開了手腳準備開張。
其他的客人識相的全部將桌椅往外面搬走,外邊圍著準備看好戲。
來不及走的,就會向他們剛才坐的這張桌子一樣--

「先結帳吧,客人!」我說著,一個飛腳踹了桌子,
把那串錢震離開桌子,順便一把揪住往飛奔過來的小李身上鏢去。

桌子當然踹爛了。除了我這腳,還有對面兩腳也踹了過來,
一下子桌子跟酒菜炸的漫天飛舞,碗盤磅啷碎裂作響。
疙瘩臉的身影襲得飛快,腳步幾點就貼近到我身邊來,
看樣子過然是想靠內功取勝。那短腿圓胖子倒是不動聲色,
靜靜的外頭待著,一時看不出什麼門路。

但是現在沒空理他。我拳腳落雨點出,想先把那傢伙逼退。
那傢伙長臂來回空舞,呼嘯生風,一般人恐怕光被他的拳風壓到就傻住了吧?
但練家子就知道,那是虛張聲勢。

我狠狠的往他的下盤飛腿突去,結果他似乎下盤不穩的翻倒了。
正當我以為得手時,卻也覺得怪怪的--那一腳中的太虛了。

(陷阱?)正想著,那疙瘩臉的蜷著身子,腰身用力一振往前滾走。
接著「呼」的一聲,竟然是那個胖子張著身子一把壓了下來!

但姑娘我的反應不算慢。腿用力往上空掃,將整個身子帶著後空翻了起來。
那胖子的頭幾乎是沿著我的背脊削下去的,差點跟他頭撞頭。

我腳步都還沒墊穩,後頭一陣風壓又到。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傢伙夾擊過來了。
我背一縮,整個人一貓,當下躲過他的拳頭,順便用肘子頂他的胳肢窩,
直頂的他氣血不順;順勢出了左腳,直接擱在那個胖子的腦袋上。

「連一個娃兒都打不贏的身手,我真好奇這到底是什麼差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呿!娃兒休囂張--」那胖子說著,竟然一把反過來抱住我的腿,
疙瘩臉的兩腳往我的頸子一夾,我差點沒暈了過去--

「喝!怎麼如此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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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主人是誰?
欲知詳情請待下回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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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別傻了,」我說,

「我們要的,不過是幸福的瞬間。」

http://www.wretch.cc/blog/kurog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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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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