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這一兩天的狀況不是很好。走路東倒西歪、跌跌撞撞的……又三不五時就噁心反胃。

(總不會是那天真給跌壞了吧?)

心裡雖然是這樣想,我卻也一直沒有說出來過。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們也在這個小地方停留了將近半個月之久。這段期間,我也不敢離遷太遠。雖然好像沒什麼危險,但還是讓人頗不能放心……所以有不少的時間我都是守在他的身邊。而他也終於稍微收斂一點,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不再整天嚷嚷著要出發。然而,他還是對他的工作念念不忘,還是會教我有閒暇時出去幫他打聽一下。

「秦皇陵?」

「是啊。我們不是都聽過,秦始皇怕自己死後會遭人算計,於是做了許多個墳墓,也拉了許多個人陪葬,不是嗎?」

「是啊……但這會不會太荒謬了點?一代暴君竟會葬在這種鳥不生蛋的窮鄉僻壤?」

「越是窮鄉僻壤,才越不會有人想到,不是嗎?」

「但他當年既然動員大量人力修築陵墓,又怎肯屈就自己,躺在連個老百姓都不如的墓地裡?」

「哈!這妳又錯了!既然用了這麼多的人力,又何患不能在窮鄉僻壤築出一座『皇宮』?」

我無言以對,但也不怎麼信服。但他還是堅持要我出去打聽打聽消息。三天候,沒有一個人拿正常的眼光看我……別說他們,連我都快覺得自己是瘋子了……

「你告訴我,你到底要知道秦皇陵幹什麼啊!」

「我是個史家,考據就是我的使命!」

「話是沒錯啦,但是那個從來就沒有人有解的問題,你就不能讓他繼續模糊下去嗎?」

「不可能!再說妳也知道這個問題沒有人解過,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沒有進去看一次,我是不會死心的!」

「你去!要去你自己去!犯不著我也得陪你淌這趟混水!老爹要我跟你出來多看看,多聽聽,結果呢?從頭到尾你都只把我當丫環在使使喚!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啊!」

一時氣急一時委屈,所有的心情都隨著剛才的咆哮流洩出來,也包括眼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窩囊樣,我回去自己床上,頭向著內,盡力去平復自己的情緒。

靜默不知持續了多久。我整理好心情,準備好應付所有所有他可能會出現的言詞行動。回過頭,隔著屏風偷看他,卻發現他兀自坐在桌邊……流口水!他在沉思時一向是這樣。若是平常的情形下,我肯定會一巴掌將他打醒,並且好好的嘲弄他幾句,但是今天他還有病在身,然後兩眼發直,動也不動的就坐在桌邊,嘴一開一合,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動著……

我慌了。一路,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來,我幾乎沒有,也不敢想像會出了什麼意外。只是一直覺得這樣的狀況是理所當然。但是若這段旅程只剩下我一個人呢?想著,鼻頭不禁又酸了起來。滿腔的怒火,早已煙消雲散……

繞過屏風,我悄悄的挨到他背後,一方面不想驚動他,一方面也是想聽聽他在說些什麼。

「是啊,當作什麼呢……當作什麼呢……」

顯然,他真的想這個問題想的非常出神,連我已經伸手環抱住他的頸子都無動於衷,還是痴痴的讓口涎滴落到我的手臂上。



××××



這一晚,我並沒有睡好。心裡頭沉沉悶悶的,連自己是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都不太清楚。一覺起來,仍然混混沌沌的。醒來時,已是近晌午時分了。我起身下樓,準備招呼那一頓不知是早飯或午餐的食物。

「姑娘,確定是兩人份嗎?」

「我說兩人份就是兩人份,有意見嗎?」

「喔~看不出來妳個兒小小的食量還挺大的!」

「誰啦!」

「不是嗎?那位司馬公子大清早就出門了,妳這飯難道會是給他吃的?」

「他走了?什麼時候的事?」

「那可早了。那時天都還沒亮呢,他就叫馬二駝子上馬棚去給他解馬,騎著就往西邊出去囉。」

我心裡一慌,飯菜直接砸回小二手裡,頭也不回的奔向馬棚,連那小二叫我付帳的聲音,也遠遠的拋在腦後……

等不及解韁繩,我躍上馬背,一劍砍斷了繩子,策馬直奔小二口裡的西邊。這個地方,我也曾經跟遷提過,但是我記得出了西邊門口的柵欄,有的只是漫天的砂塵罷了-他究竟來這邊作什麼呢?

但出乎我意外的,我一路向西走了三里多,卻也一路風平浪靜。似乎,我看不到有人煙的感覺。一直走了近半個時辰,才走到一處當地人稱為「風洞峽」的地方。之所以會有這個地名,正是因為道路的形狀像個峽口,成天都是狂風呼嘯,兩旁的岩石也被風力削的光滑無比,寸草不生,怎麼看,都只是一片黃澄澄的石海。若有什麼石頭以外的東西出現,那是絕對沒地方遮掩的。而就在我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一樣突兀的東西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一匹馬,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而前方黃沙飛舞,不住的煙塵往我臉上湮來,隱隱約約的,我看到三道黑影在互打……看得出來,三人武功都不弱,但是其中一人被夾擊,一直趨於下風。若我判斷沒錯,那人已經結結實實的被刺中兩三劍了。而既然沒有什麼可以掩蔽,我也就大大方方的策馬往前。越前進,前方的人影卻越熟悉……

(那條身形……是遷!遭了!)

左手馬韁一揚,右手鞭子一抽,我縱馬直奔向前。

「遷!」

喊聲剛到,地上早已被我用狂鞭亂打激起一陣不算小的飛沙。那兩個人雖然受了一驚,卻還是從容的往後一躍,繼續擺出架式,準備往前再攻。我飛躍下馬,而遷則滿身是血,勉強用劍支在地上站著。

「呵……我就知道妳會來的……」

「你混蛋!要走也不先知會一聲!萬一死在鳥不生蛋的地方,叫我怎麼幫你收屍啊!」

「兩位如果要聊,不妨『躺』下來再聊啊~小情侶。」

兩個黑衣人裡,其中一個人發聲說話了。仔細一看,一個兩隻手裡都握著匕首,另一個則拿著長劍,一長一短,互相掩護。但有一個共通的特徵……上面都有著遷的血……

「呿!你們……」

「嘖……蕪霜……什麼事……我們都得……先離開了這裡再說了……」

「哼哼,恐怕你們沒機會離開這裡了!」

「剛才可能沒辦法,不過……現在可就不一定了!」語音剛落,我的長鞭便像條飛蛇般的竄向那個手持長劍的黑衣人,而遷見狀,身形一閃,已至另一個人面前。

「想靠長度取勝?自作聰明!」黑衣人一邊說著,劍鋒順勢往下一帶,再猛然往上一揚……

「鞭子這種玩具,我根本沒放在眼裡!」說完,我的鞭子成了被腰斬的蚯蚓,無力的抖了兩下,就攤在地上。

「妳完了!」黑衣人舉著劍,一蹬步便飛了過來。

「的確……跟大人玩的,是不能用這種玩具的……」我右手往腰上一扳、一握,又一條飛蛇出洞。不同的是,這條蛇鏗鏘鏗鏘的響個不停。

噗!伴隨著一陣沉悶的響聲和鐵器碰撞聲,黑衣人連退了四五步。

「媽的……鐵鞭?」他一手捂著胸口調氣,一邊忙著穩回重心。

「呵……你一定很好奇吧?明明已經擋到了,為什麼還會中招呢?」

「……」

「用你的身體來找答案吧!」鐵鞭再出,鞭鋒直指著他剛才中招的胸口。因為剛才被襲,他不敢大意,馬上揮劍格擋。可惜的是,擋的住前鋒擋不了後浪。

「看我的『浪舞』!」我手腕繼續施力狂揮,腳步也不饒人的繼續往前飛。鐵鞭宛如一條黑龍,亂舞著。他手忙腳亂的擋架,但擋得住上擊擋不住下掃,擋得住側揮擋不了直震。別說還擊,他根本連防禦的能力都沒有了。

「咕!」隨著他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連氣也換不好的他,放下了那把裂痕斑斑的劍投降。這邊的戰鬥也落了幕。

遷那邊呢?雖然我這邊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但遷現在身上負傷,就算武器對他有利,也很難全身而退……

急忙飛步向前,卻看到了遷行雲流水般的運劍,雖然負傷是讓他的動作遲緩了許多,但那兩把小匕首就像溪流裡的小石,只有激起水花的份,卻怎麼樣也擋不住水流。

「鏘!鏘!」兩響,兩把小匕首早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霎時,又一抹鮮血從那人的兩腕噴濺出來。遷很帥氣的用劍扺住另一個黑衣人的咽喉。我也用鐵鞭把另一個黑衣人硬拖了過來。

「咳……就讓我們來……看看……你們是誰……」遷喘息著、打量著兩人。我也到這個時候,才有機會好好看看他到底傷成什麼樣子……

「遷……你先坐著吧……,你再動下去傷口會繼續出血的……」我把腰帶解下,連同紮在裡面金創藥遞給遷,要他先止血。

「霜,先別管我……先去看看他們到底是誰!」遷一邊說著,卻也一邊不支的坐下了。

「嗯?我想沒這個必要吧?」我先幫遷上藥,再用腰帶把大傷口包紮起來。

「為什麼?」

「呵……你還沒認出來,他們就是客棧裡那兩個沒禮貌的『長輩』啊!」說著,我拿起遷的劍,一把劃下兩個人臉上的覆巾。

「唔!真的是他們……難怪……我會被襲……可是……為什麼……」

「遷……這個先緩著點,你的傷勢要緊。我看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我們先回村子裡去找大夫吧?」

「不會又是那個蒙古籍的吧?」

「至少他手裡有藥。」

「那這兩個人呢?」

「看運氣啦!管他們的,腿又沒斷,至少還能跑回去求救吧?」我把鐵鞭從兩人身上解開,扶遷上馬,自己在前頭牽著韁繩,往村子出發。



××××



一路跋涉,路雖不算遠,但是肩著一個傷兵,一匹馬,卻也得走上好久。遷此時早已體力不支的倒在我背上。幸虧馬壯,還能支持我倆的重量。隱約的,我覺得有股暖意從我背上流下……我不敢回頭去看。好不容易,我們給走回了村子,走到了大夫的診所。但是,接待我們的大夫,一看到遷負傷,卻帶著一付惋惜的表情看著我們。我還沒開口,他卻又一轉身就進了屋子裡去,重重的閤上了門。我急忙上前,想弄清楚怎麼回事,卻只聽到裡面窸窸囌囌,卻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喂!大夫!開開門啊!有傷患要請您看看啊!大夫!」

霎然,門霍的一聲,又被重重的推開。大夫一臉冷淡的表情,將一包東西拋給我。

「拿了就走吧!離開這個村子!越遠越好!」說完,又是毫不留情的將門閤上。

在我還一頭霧水時,一件事就這麼結束了……但姑且不管出了什麼事,得得先幫遷治傷口。我把遷肩到角落,解下他的衣服,幫他清理掉膿血跟壞肉。望著那處處血肉糢糊的傷口,明明不是很喜歡他的我,卻也流下了心疼的淚水。或許是因為疼痛吧,他略略呻吟了兩聲,醒轉了過來……

「呃……我們現在……在哪裡?」

「在那個蒙古大夫家旁邊的小巷子裡……」

「妳在幹嘛……」

「幫你上藥啊。」

「那妳幹嘛脫我衣服呢?」

「你。在。笨。什。麼。啊!」剛剛的悲憫瞬間灰飛湮滅……我把包紮傷口的帶子死命的拉緊,換來他連綿不絕的慘叫聲,才稍稍平息心中的怒火。在他喘息了幾口氣之後,我們才又回到正題。

「簡單一句話,我覺得這裡不宜久留。」聽到這話,遷低著頭,久久不語。

「哈……雖然不甘心,可是目前看來……似乎我們只能做到這裡了……」

「嗯……那我們回客棧去,把行李收收,明天就啟程動身吧……」

「也只好這樣了……」

傍晚時分,我背著遷,蹣跚的走回客棧。

一步跨進客棧裡,卻看見客棧冷冷清清,沒有半個客人。所有的桌椅都收攏在一起,留下一個空蕩蕩的位置在偌大的空間中。店小二靜靜的坐在櫃檯裡,只是拿著一雙眼冷泠泠直往我和遷盯著看。

「不是早叫你們不要再過問這件事了嗎?」他一邊蠻不在乎的擦著櫃檯,一邊說著。看到這個場景,我跟遷的心裡都覺得不怎麼舒服,也覺得有什麼事,正要發生……

「什麼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傻了,不然那個男的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那是他早上出去散步時被野盜襲擊受的傷!」

「野盜啊……不是一個拿長劍,一個拿匕首?」

「……」

不知何時,先前那兩個黑衣人竟然已經站在樻檯前面,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們。看到這一幕,我跟遷的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你們……是一夥的。」我咬咬牙,握住鐵鞭,遷也提著劍,我們心裡已經做好了突圍的打算。

「沒錯!我們是一夥的!」我吃了一驚。因為這句話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個形容詞並不過份,因為整個客棧不知在幾時已經湧入了大批人潮。我想,這些壯漢不會是來吃飯的。而且,有不少人是熟面孔……

「這個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遷怒了。

「我想你們也不需要知道,反正到了那個世界還有很多前輩可以請教呢。」店小二說完,從櫃子底下掏出了一堆刀槍棍棒,一把一把的往人群中丟進去。看著一堆來勢洶洶的兇神惡煞,姑娘我雖然見過不少大場面,但是,這一次,心裡卻真的慌了。握著鞭子的手,不住的顫抖,掌心裡也冒出了冷汗。

「遷……怎麼辦?」我頭微微一側,輕聲的說著。但是他卻只是兩眼發直,死盯著門口。我有些失望,沒想到到了緊要關頭,他始終還是一副呆樣……無奈的,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看到了出人意表的人……

「兒子們,慢些個動手吧!我有話要說。」是那個蒙古大夫!霎時間,我也理解了為什麼遷的視線會定那個方向。因為那些個莽漢竟然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看得出來來者身分絕對非同小可。更讓我好奇的,是他竟然叫那些人「兒子」?

「喔!老爹!你來了啊!您瞧瞧,又有兩個人可以生祭了呢!」老爹?好一聲熟悉的老爹啊。也許我心裡對這兩個字充滿了無限的尊敬所致吧?莫名的,我對這些人的警戒卻鬆懈了幾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並不想仇視他們。但是,我對已經站在面前的這個老者,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你們……是什麼人?」這時候的遷,眼裡卻露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堅毅與自信……當初也是這個眼神,我才會選擇離開客棧,跟他出來闖天下的……

「呵……」蒙古大夫輕輕的笑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們,良久不發一語。我始終不敢放鬆戒心,環視全場,卻看到那些壯漢們各各都像做錯事的小孩,戰戰兢兢的看著老者。

「孩子們啊……該結束了吧……」一聽到這話,那些人各各掄起手上的武器,蓄勢待發。我跟遷急忙舉起武器準備應戰,卻聽到老者的話還有下文。

「你們的宿命,也該結束掉了吧……」

「什麼?」霎時間,客棧靜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的動作,都在那一瞬間凍結。包括我和遷在內。本來就對這個事件所知甚少的我們,現在更是一頭霧水,完全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蒙古大夫說完這話後,又是一語不發。

「老爹,您剛才……說什麼?」第一個打破沉默的,是店小二。

「我了解你們無法接受的心情,不過,我想,事情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客棧裡每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個個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來吧,大家拿椅子坐著吧!我有話要跟你們說。」壯漢們個個都乖乖的拿張板凳,環繞著老者做了下來。我們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只是在原地站著發愣。

「兩位,可不可以麻煩你們坐到我身邊來呢?」聽到這話,我拎著板凳,拉著遷,穿過重重不懷好意的視線,來到了老者身邊。

「這位應該就是當今世上著名史家司馬談的公子、司馬遷吧?」

「是的,就是在下。抱歉了,老先生,我知道這很失禮,不過可否先請你告訴我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正是我打算要做的事情……」

「老爹,這麼作真的好嗎?」

「不要緊的……你們都還年輕,我不希望你們像我一樣,將一生的青春歲月都浪費在守著一個死人身上。」

「……」說完,所有人都低著頭,沉默著。

「年輕人,聽好了。我們是……守墓者。我們整個村子都是守墓者,代代相傳的守墓者!而這,也是我們世世代代的使命,不論真假,不論對錯,守墓就是我們的使命!」

「守誰的墓?」

「秦始皇帝嬴政。」

「遷!真的被你說中了!秦始皇就葬在這裡!始皇陵就在這兒!」

「不,小姑娘,妳的話只對了一半。始皇陵的確在這兒。但是,先皇的遺體就不一定了。」

「為什麼?他若不在這兒你們幹麼還留在這裡看守呢?」

「呵呵,小丫頭,他能用許多衣冠塚來欺騙世人,為什麼就不能用許多的守墓人來混淆視聽呢?」

「等等,這麼說來,這裡的不一定是真的秦皇陵,守墓人也不只你們?」

「是啊,就連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個皇陵,多少的守墓人!說起來,我們也不過是先皇手下千千萬萬隻螻蟻中的一小部分,微渺到可悲的一部分!」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你們要對一個死人那麼客氣,他都死多久了,你們卻還是在這痴痴的守著?難道你們都沒想過要做些什麼……比方說出去走走看看,闖蕩闖蕩?」

「呵哈哈……小姑娘妳不懂,君王說的話,臣子豈有不服從的道理呢?」

「就算你是這麼想,那這些後生晚輩呢?我覺得他們本就跟秦代還無瓜葛了,為什麼要為了秦代的遺跡來浪費大好的生命?」

「我們是心甘情願的!」

「傻孩子,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心甘情願的……聽我把話說完吧!老爹自有打算。」

「老爺子,既然您對始皇帝是那麼的服應,也已經守著這個墓那麼久,為什麼今天會把那麼多事情告訴我們這兩個外人呢?」

「因為我不想再浪費這些年輕人的大好時光。守墓這種事情,到我這一代就讓它結束了吧!」所有的壯漢靜默著。

「再說……我覺得讓先皇的墓一直這麼沒沒無聞的下去,說不得哪天真的就這麼消失在這塊土地上,無人知曉……與其讓先皇的豐功偉業被湮沒,不如就讓他發揚在世人面前吧!反正秦朝已經滅亡了,也不可能再有復興的一天,就讓後人看看我們是曾經多麼的雄偉吧!所以,這個背叛的惡名,就讓我一個人擔吧!」老者說完,深深的吁了一口氣,積壓已久的心事一口氣得到了解放,淚水也不住的奪眶而出。大夥兒感染到了他的心情,也都低下了頭,默默拭著淚。

「孩子們,沒有人反對吧?」

「老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聽!」

「好,那你們聽我說,現在就給我好好招待兩位貴客,等到司馬公子傷勢復原後,就帶他們前往陵墓,聽到沒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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